第 74 章(1 / 2)

雨后山路泥泞不堪,萧煦调用家中二十来个护卫,一路狂奔,率先到达意外发生地。

经过一日一夜的雨水冲刷,泥路上已看不太出打斗厮杀的痕迹,只有剩余的十来具徐府护卫尸首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斗争。

萧煦骑在高头大马上,腰间配着黑柄玄铁利剑,雨水顺着发梢流下,他低头望了一下杂乱的尸首,紧接着抬起眼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山头,依稀可见踏断的丛草杂叶。

他举起剑指了一下,声音冰冷, “顺着这条路,往上搜,务必要找到人。”

护卫人人手持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剑,背上还背着箭筒,翻身下马,浩浩荡荡地上了山,而萧煦因腿脚不便,只在山下等待。

雨虽停了,但山中淅淅沥沥的声音不止,间或夹杂着幼鸟的啾鸣声,徐祈年在山中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几味草药可堪一用。

他将这些草药紧紧揣在怀里,脚下紧着步子往山林深处走去,前日受袭,南风、阿布护着他逃入深山,不知奔波了多久,才找到一处破败塌陷的屋子勉强容身。

徐祈年身上无大碍,只有些刮伤蹭伤,可南风和阿布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这些草药采来也是为他们治伤所使。

阿布靠在半截土墙上,头上是拿断掉的房梁支起的草棚子,最上面铺了一层破碎的油布,虽然仍旧有雨渗起来,但总比席地幕天好上不少。

阿布脸色煞白,猛咳了两声,自嘲道: “我们两个可真没用,还要公子冒着风险出去给我们找药。”

“你可宽些心吧,伤得比我重,思虑又比我深,这伤要等到几时才能好啊。”

南风撑了撑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土墙角落中,她伤了腿脚,一支箭自她小腿肚子直穿而过,留下不少血迹来,好在当夜下起雨,洗去不少,也没有箭头留在小腿中。

阿布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负责殿后,与那伙匪徒正面厮杀过,前胸后背处本就有几处砍伤,用一滚石才得以脱身,在追上南风和公子的途中又受一箭,伤在肩胛骨处,忍着伤痛,一找到容身之处,当下就疼晕过去。

阿布扯着嘴角笑笑, “公子是有本事的,这屋子起先塌作一团,是公子连夜修整,这才辟了一方天地让我们好休息,后来天一亮公子又去收集山间雨水,采草药,处理伤口,我们这才保下一条命来。”

南风后脑勺仰在土墙上,看着缝隙间透出的点点光亮,笑道: “公子变强了,就这两日他干了多少事,淋了多少雨,你可听他咳过一声?看来那堆不知名的铁器还真能强健筋骨,回去让公子也给我打一套。”

“你这身子,一般男人可动不了你,还用继续强健吗?”阿布笑得扯动了伤口,发出嘶的一声。

南风觑了他一眼,道: “活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阿布南风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腿边利剑,杀气凛然。

山路崎岖难走,徐祈年绕了又绕,总算是循着自己的印记远远望见了土屋。

他跟阿布、南风约定好了,他采药期间,让他们不要出屋,若是自己回来了,会敲三长一短作为信号,同时,他撕下衣上布条,在泥浆里滚了几番,挂在木板上的不显眼处。

而此刻远远望去,一片平静,青黑色的布条却落入了泥浆中,徐祈年定住脚步,伏下腰身,凝神细看,土屋外的地面上平平整整,一个脚印也没有,可这几日他进进出出,不至于平整至此,倒像是有人特意修整过的。

想到此处,他心下一沉,不详的预感萦绕在他脑间,有人来过,进了屋,而且在等他回来。

屋里还有阿布和南风,徐祈年紧捂着怀中草药,目光炽热愤怒,他不敢往最坏处想,却又控制不住做最坏的打算。

他俯身以草丛做掩护,如此片刻,看到土墙边隐隐有血迹渗出,他脸色一变再变,咬牙强自镇定,眼角边却流下滚滚泪水,猩红血丝布满他的双眼,是劳累更是愤怒。

傍晚,秋风簌簌,姜与乐、姜明川与清安驾着快马驰骋在山路间,北风给她留下口信,兴国公已带兵出发,官家为表对此事的看重,又给兴国公增添了一队甲士,剿匪的任务也落到了兴国公头上。

她盘算着袭击发生在半路,兴国公出发的早,午间必是到了的,可这都一个下午了,一点风声都没传回来,她实在是坐不住,便拉上清安亲自来寻,姜明川见了,也不拦着她,只是要求一道陪同。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皎月拨开云层,银辉铺满山路,引着他们一路前进,终于,在深深浅浅的晦暗中看到了成片的火光。

他们快马加鞭赶至此处,姜与乐料想的不差,兴国公徐稷的兵马和萧煦都在此处。

她勒马停下,口中高呼, “萧煦,现在是什么情况?”

萧煦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皱了皱眉,旋即松散开来, “我的人没找到,兴国公亲自带兵上山了。”

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