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2 / 4)

抗的能力都没有,只会躺着等死——甚至还想上赶着找死。

这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躺平”了吧?

她自嘲地想。

那个男医生早已离开病房,而她敏锐地发现了他离开的背影中暗藏的失望。

她微微向右侧过头,透过玻璃感应门看向外间的那扇落锁的铁门。

从病床到铁门,大约几十步的距离,对她来说却如同天堑,是个遥不可及的妄想。

她看着那道铁门,心如死灰,形容枯槁。

可突然,左侧墙壁上焊着铁网的窗户外,有丝丝银铃般的鸟鸣声顺着严密的铁丝缝隙流淌进来,打破了死亡一般的沉寂。

她浑身一颤,绝望、屈辱、渴望、不甘等等情绪顿时狂涌,惊涛拍岸!

眼角落下一行无声的泪。

也许,至少应该勇敢地尝试一次,哪怕是蚍蜉撼树,也算是对得起这条无名的生命。

「还不算无可救药。」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虽然这个声音依旧愠怒,但似乎不再是之前的那种怒其不争的愤懑,而是一种用来掩盖喜悦的嘲弄。

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傲娇?

她决定尝试着在脑海里回应这个声音:「你的能量恢复了?」

声音在一天之内接连出现两次,这还是前所未有的。

「远远没有,你这个小家伙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我的鼎盛状态。不过即使是现在的我,也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声音无比自信,甚至到了些许傲慢的地步,她甚至都能想象出声音的主人仰起头颅、傲视一切的模样,可不知为何却从中感受到了某种落寞与神伤。

既然决定好好活下去,她就不能让自己处于这样极其被动的任人宰割的悲惨境地,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理清楚现在的状况。

她有数不清的疑惑,但出于礼貌和深植于心的谨慎,她决定先从最基本的开始询问。

「我该怎么称呼你?」

「莉莉丝。」

「你的名字很特别,你是外国人吗?」

「对你来说,我的确是。如果不是我们用意识交流不受语言限制的话,你可就要用你呆笨的小脑瓜开发一下第二语言了。」

她没有接话,但其实有次男医生在病房里接听一个需要英文沟通的来电时,貌似昏睡的她躺在一边,惊讶地发现自己几乎完全都能听懂。

只可惜那次通话没有涉及到什么特别的内容,不然的话,自己也许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你之前不怎么和我说话,是因为在休息,还是……」

「不,我纯粹是不想搭理一个行尸走肉,那样太浪费我的时间和精力。」

莉莉丝还真是……毫不留情。

她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触碰到核心问题——

「莉莉丝,你知道……我是谁吗?还有,你,不,我们,是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你大可以不必这么警惕,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很遗憾,关于你是谁,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望情绪,莉莉丝很快补充道,「不过我想我大概知道你的名字,似乎是叫做——『An Ran』?」

尽管莉莉丝努力回想,最终也只是发出了两声不确定的音节。

可她却激动极了,这可是她的名字!她不是一个没有姓名、没有身份的孤魂野鬼!

“An Ran”……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是“安”、“然”两个字。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下意识地觉得这两个字格外亲切熟悉,而几乎对一切都感到无比陌生的她格外珍视这样的亲切。

「我想应该就是“安然”没错,非常谢谢你,莉莉丝。」安然真诚地向莉莉丝表示感激,不止是感谢她告诉自己姓名,更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的陪伴和对自己的警醒。

虽然安然还并没有毫无保留地信任莉莉丝,但她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尝试和她成为朋友,毕竟她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还是共患难的那种。

「芝麻大点事情罢了,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不解风情的莉莉丝罕见地严肃起来,「首先,你是个唯物主义者吗?」

这个话题似乎跳跃得有点太快了……

「呃,怎么说呢,我觉得以我现在的这种情况,好像没有办法谈论自己的意识形态问题……」

即使她只是丢失了关于自己身份和过往经历之类的记忆,对于世界的构成和一些基本的知识仍然是了解的,但对于这种极其私人的思想观念问题,她暂时还没办法下一个准确的判断。

「也对,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庸人自扰的条条框框。」

莉莉丝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抛出一个炸弹:

「怎么说呢,总之,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