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阿姨好，方叔叔好。”许初一进门就喊。

方时绪重重叹了口气。

向容见他这幅没有气色的样子先是教训了他几句不注意身体，又问他：“酱油呢？”

“忘了。”方时绪回。

“你说你，一个事提醒你这么多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真是高血压都要被你气出来了。”向容骂完他，对许初一立马又是和颜悦色：“初一，念时去周诠的画展帮忙了，我熬了点绿豆汤，你们吃完饭帮忙带过去。”

饭桌上，向容看许初一是越看越顺眼了：“时绪说你爱吃蒸排骨，多吃点。”

许初一不好意思地拿碗去接：“谢谢阿姨。”

“谢什么，多吃点。”向容乐得应和。

许初一正温吞吞地吃着，方时绪听见这声阿姨不乐意了。

“啧。”他挎着脸放下筷子，双手抱胸完全一副坐以待毙的意思：“爸妈，你们儿媳妇有事跟你说。”

许初一不知道他在抽什么疯，自己根本没有事要说，直到看见他抿着嘴巴发出叭的声音。

向容看以为这两人又吵架了，之前向勤就说这两人一个闷一个燥指定容易起摩擦，他自然是教训起自己儿子：“方时绪，你说话归说话，注意态度。”

方德楷也看不惯他这幅趾高气昂的样子：“也就初一，忍得了你这臭毛病。”

方时绪都忍了，在桌子底下踢了许初一一脚，给她起头：“爸，妈。”

她心一沉，犹如要去刀山火海，脸上笑得牵强：“爸，妈，没什么大事，就是他明天要去挺远的地方出差。”

向容和方德楷的反应和那日向勤的是一模一样，先是几丝不从容，很快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诶。”

向容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溺爱般地对许初一说：“出差就出差，你别惯着他，什么收拾行李他有手有脚都让他自己弄去。”

“嗯。”许初一轻轻应。

方时绪甚是满意地给她夹了块排骨，嘟嘟囔囔：“合着她倒成了你们亲生的了。”

饭吃到一半，一来二去话题自然扯到了孩子身上。

许初一自然是不说话，方时绪一开口就是：“妈，反正你都等了这么久了，那就再等半年再问”

向容看他这欠揍的态度火气腾然而生，要说刚刚还是带着点场面话，现在她是真要教训他了：“你少给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初一，你怎么想的？”方德楷问。

方时绪又抢话：“爸，你总问她干什么，我这不都说了吗？再等等。”

向容正了正脸色，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凳子上说：“方时绪，是你不肯？你说说你为什么不肯？”

方时绪像瞬间苍老了十岁，耷拉着眼皮不厌其烦地解释：“妈，我现在这样子你觉得适合生孩子？”

他们三争得有来有回，方时绪以一敌二什么道理都掰扯出来了，许初一想让方时绪少说两句。

“初一，你看十二多可爱。”向容说：“你爸妈前阵子还跟我电话来着，我们商量着今年就很好。俗话说三十而立，明年孩子出生你们都30了，也不要再推了。”

方时绪不是内心在动摇，他坚定地尽快想要孩子，刚刚那些话完全是为了许初一的背道而驰。尽管他心里在祈祷向容能劝动她，嘴上还是碎碎念：“妈，问她没用，又不是她一个人就能生。”

方德楷这下真以为是方时绪的问题了：“你让我怎么跟你岳父岳母交代？”

向容说不动方时绪，只好让许初一去劝劝。饭后，许初一在接受了向容和方德楷两小时的思想教育后，驮着疲惫的心回到了卧室。她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力，向容就像顶级销售员，把生孩子这件事吹得和升仙一样美好，还保证万事有他们四个长辈兜底售后。

方时绪正躺在床上看纪录片看得打哈欠：“被说怕了？”

“方时绪，你故意的。”许初一突然恍然大悟，他不敢劝自己，于是搞这么一出间接让他父母来劝。

他不认：“天地良心。”

“你良心早被狗吃了。”她说，这下他父母明知劝不动他只会叫自己去劝，而自己父母又不好意思去劝他也只会叫自己去劝。那些劝人的话到头来全被自己听了。

……

他们刚准备离开，只差等向容把绿豆沙打包好。

周诠和方念时却意外回来了，身后竟然还跟着简十一。

方时绪从沙发上快得像飞出去，想把简十一赶出去。

周诠不服气地说：“算了，方律师，放贱十一进来吧，今天算我欠他的。”

向容拿着打包盒出来时，看见了沙发上的简十一。碍于周诠在，虽然没给好脸色，但也一声不吭上楼去了。

“怎么回事？”方德楷问。

“晚上，我美术展有神经病闹事，说要烧了我的展，他帮我搞定的。”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