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暗朝湿,也不知通向哪里,却有微风徐徐吹来。

“这一次,本王欠你一个人情。”陈景佑搬开洞口的碎石说。

“郡王言重了,多亏了郡王,奴婢也才有机会脱身。”妘璃拿帕子快速捆在在他流血的手上。

陈景佑张开手掌又握了握,瞧着那帕子上的一朵绣花挺好看。再回过神,底下的碎石已被妘璃清理干净。瘦小的身子微微前倾,手搭在膝盖上,累地气喘吁吁、细汗满额,对他眨着一双漂亮的杏儿眼,是在等他先行。

陈景佑弯下钻入洞中,前方一片漆黑,只能扶着墙面行走。妘璃跟在后头,掌心溢出一层热汗,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然而更令人奇怪的是,这底下石洞平坦笔直,石壁也不像天然而成。

双脚行走在浅薄的水面,走动激起的泥沙灌入鞋子,鞋子越来越沉,脚趾给磨得又痒又难受。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像是在石壁上摸索什么。

听着石洞中诡异的风声,妘璃不敢说话不敢乱动,轻轻拽了拽陈景佑的衣角。

陈景佑说:“我摸到一个类似壁灯的东西,这地方曾经有人呆过。”

妘璃哆哆嗦嗦说:“南郡王,我……我们还是先出去再想吧。”

很快,前面的人又开始走动,妘璃紧步跟着,大约又走了两百多米,总算看见前方的一点光亮。

两人加快脚步,终于走出这条又长又黑的地洞。

然而连接这个地洞的,是一个不高的枯井。外头夕阳西照,天色正在渐渐褪暗。

妘璃大松一口气,脚下的泥沙混着水还留在鞋中,叫人难受之极。而陈景佑则已经脱下黑靴,将里面的泥沙全拍了出来,一边感叹:“原来这附近是一个枯竭的井口,那条地洞想必是附近村民为取地下水而开凿的。可惜这下面的水越来越少,所以村民就放弃这口井了。袭击我们的那些人不清楚这里的地形,凑巧挖到村民的地道边上,真是天意。”

妘璃正在为灌在鞋子里的泥沙发愁,无心回答什么,一时间塞了话语。陈景佑瞧她一脸难受的样子,又盯着自己的脚看,套上靴子背身向井壁:“你也灌了不少泥沙吧,还不赶紧处理一下,别拖拖拉拉到关了宫门。”

妘璃明白陈景佑的意思,如果泥沙在鞋子中,不仅鞋子变得沉重,而且步行也会受阻。妘璃也背过身,快速脱下湿完的鞋子,拍出里面的泥沙,再迅速穿好。陈景佑听声音估摸着差不多,才转过来向她伸手。妘璃往后一退,惊奇看着他。

陈景佑噗笑道:“你不跟我上去,要死在这儿吗?”

闻此,妘璃低着头:“奴婢……死不足惜。”

其实自己很想活,可是面对陈景佑那一句,身为一个宫女又怎么敢跟南郡王有所接触。何况在达官贵人的眼中,宫女的命都是不值钱的。

陈景佑执意捉住她的手臂,道:“你忘记我刚才说欠你一个人情吗,我现在还你。之后,就两清了。以后若是见到了,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说罢,两腿一弹,从井底跃了上去。

妘璃只觉得风从头顶灌入,紧闭着眼睛不敢尖叫,也不知陈景佑是怎么将她带出井底,只是经过这一次,她当真愿意相信街巷邻里、宫廷上下传的南郡王文武全才,名副其实!

陈景佑看着妘璃被泥石磨损的绣花鞋,破口隐隐透着一丝血迹,叹息说:“照你这样的速度,回去也关宫门了。算了,你还是去我府上。”

闻此,妘璃大吃一惊,拒绝说:“奴婢不敢!公主殿下还在等奴婢。”

陈景佑似笑非笑,表情很是怪异:“你又没带酥糖糕,她才不会着急!况且宫门关了,你要在宫门口过夜吗?”

妘璃对他很奇怪,依旧摇摇头:“可是,奴婢也不能去郡王府。”

陈景佑的脸色渐渐冷暗下来:“郡王府可不是一般人想去就去的,本王看在与你一井之缘上才留你一晚,你倒是拒绝起本王来了!”

妘璃道:“正如郡王所说,郡王府不是想去就去的。奴婢身份低微,又怎么能进郡王府,奴婢甘愿于宫门外等上一宿,以作迟归光华殿的自我责罚。”

陈景佑冷笑一下:“若非你先发现洞内有水找到地洞,只怕本王会杀了你了事。”

妘璃这才恍悟过来,领邦围袭陈景佑一事,他不希望走漏风声,否则会打草惊蛇。

正想着,后劲突然一沉,妘璃两眼一闭,晕死过去。

妘璃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并不大却极精致的厢房。她想,定是陈景佑将她打晕,这里应该就是郡王府。

想起先前,妘璃奇怪,邻邦把陈景佑困在事先安排好的地洞之中,而不取他的命,难道只是害怕杀了陈景佑会引起轩然?难道就不怕陈景佑将此事彻查,这样岂不是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