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爸爸整理好车子，和杨爷爷一人一辆车拉着要出发，杨梅梅人小腿短，每次都会坐在爸爸拉的车子上。车厢上层放的都是不耐压的蔬菜，角落里腾一块地方给杨梅梅坐着，左右的菜筐还能起到保护作用，防止她掉下去。

“婆，菠菜都洗干净了吗？”今天的杨梅梅手里多了一个大塑料袋，塑料袋堆在菜筐最上面，里面是一个个小塑料袋分装的菠菜。菠菜是昨天晚上择干净，早上洗净控水的。

这是杨梅梅自己要求的小生意。一大把菠菜三毛钱，这一小袋择洗干净的，杨梅梅打算卖五毛钱。菠菜是傍晚和奶奶、小姑姑一起去地里拔的，奶奶帮她掐根，杨梅梅负责摘掉烂叶子，因为量大，洗菠菜也是奶奶洗的，洗好晾在簸箩里控水。

因为菠菜是自家种的，卖不了拿回家还可以吃，杨奶奶就随便她折腾了，还觉得怪有意思的。

“洗干净了，每一袋都装的一样多。”杨奶奶摆摆手，送他们出门。

杨梅梅今天摆摊就特别卖力。每个人来摊子前买菜，她都要跟人家介绍她的菠菜，“这个洗干净的，可以压菠菜面，绿色的面面好好吃的~”说得太真情实感，她都忍不住要吸溜下口水。

大多来菜市场买菜的不是街上做生意的商户，就是周边那几个厂区的家属，村里的人都会自己种菜吃。这些人手里有钱，花钱手松，再加上觉得杨梅梅小孩子做生意有意思，觉得需要的就会问个价，拿一袋。当然，也有人觉得不划算，宁愿三毛钱买一把菠菜回家自己处理，要是家里人多，讲讲价，五毛钱可以买两把菠菜呢。

杨梅梅早上带了10小袋，早市结束的时候就卖光了。不过钱都给爸爸一起收着了，因为客人还买了别的菜，一起算的账。

等早高峰卖过了，杨梅梅就跟爸爸算账了，这是他们说好的。她有10袋菠菜，一共要收10个五毛，一块钱可以当两个五毛，杨爸爸抱着大水壶喝水，一边看着她开始掰指头。

零钱要找零用，很紧缺，杨爸爸不可能给她10个五毛，不过可以利用机会教杨梅梅算术。

他先摆出来十张五毛钱，然后每两张叠在一起，拿走两张五毛，就放一张一块，然后再拿走两张一块，放一张两块。

“那一共五块钱，我先给你五毛，剩下的我帮你存着。”这会没人，杨爸爸也有空跟她慢慢说。

杨梅梅摇头，“不要。”

杨爸爸一笑，开始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嘿，我个大人还忽悠不了你，那我这么多年饭不是白吃了？

“你看，菠菜是不是你婆种的，我从别人那里拿菜也要给钱的，你是不是要给你婆付钱买她的菠菜。”

杨梅梅瞪大了眼，这钱不是都是她的吗？！可是买东西是要给钱的，她去小卖部买零食要给钱，别人来他们这儿买菜也要给钱。她不高兴地点头。

杨爸爸拿走一张绿色的两块钱，说：“那这个就是买菜的钱，要给你婆。”

杨梅梅沉重地点头，勉强认了。

三块钱给小娃也太多了，于是他又拿走了一张两块钱，说：“这个是买塑料袋的钱。”

杨梅梅小脸阴沉了，就剩一块钱了，她想着一块钱可以买十根冰棒，还可以买两根奶油雪糕，好像也挺多的，这么一想她就觉得还行，于是点点头同意了。

杨·扒皮·爸爸觉得一块钱也太多了，并且这个头开了以后就不好改了，这一天一块钱，一个月三十，那村里有些人一个月都花不了三十块钱。他把一块钱又换成两张五毛钱摆着，拿走其中一张，对杨梅梅讲：“这个是你的摊位租借费。摆摊的位置要花钱的，要给工商交摊位费，你看每天早上是不是有两个人来收钱呢？那个就是每天收摊位费的。”

杨爷爷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太黑了！十个塑料袋收两块钱，你那一把袋子都没有两块，摊位费一天两块钱，占了巴掌大一块地方，你就要收五毛。但他也觉得小孩子不能给太多钱，于是只能憋着，看儿子忽悠孙女。

杨梅梅拿着可怜巴巴的五毛钱，小心又珍重地塞到脖子上挂着的小口袋里。这个小包是她让奶奶昨天做好的，巴掌大的深色小包，有一个盖子，用一颗按扣固定，用几股毛线编的长长的带子可以挂在脖子上。

装完了钱，她的视线又飘向最开始的两块钱。两块的袋子钱和五毛钱的摊位费已经被爸爸装走了，还有要给奶奶的买菠菜的钱摆在那里。

杨爸爸赶紧把钱递给杨爷爷，“让你爷给你婆收着。”

“大人的钱不能自己收着吗？”杨梅梅疑惑发问。小孩子太小了，钱要给大人收着，可是奶奶是大人了啊？

嘿，思维还挺清晰！

杨爸爸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婆这会儿不在，你爷回去就给她了。”

分完钱，杨梅梅就拉着爷爷的手回家。她不时摸一摸胸前的小包，很快就忘记了失去的那些钱，包里的五毛钱让她高兴起来。

等看到奶奶站在门口张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