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六(1 / 2)

许寒山今天早上是一秒钟之内从床上跳起来的。

他人一向很懒,就算是高中时候宿舍里震耳欲聋的早起铃声,也完全无法影响他婴儿般的睡眠,曾有无视起床铃一觉睡到上午第二节课被全校通报批评的经历。

但今天,他定的早八的闹钟还没响,就奇迹般自己先醒了,而且非常精神地一脚踹开被子坐了起来。

宿舍里有人被他的动静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哇靠……你干嘛?做噩梦了?”

许寒山习惯裸睡,也就在宿舍里的时候顾忌舍友,所以套了个裤衩。他坐在乱糟糟的被窝里,看了眼对面的墙,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衩,然后又看了眼墙,然后又看了眼自己的裤衩。

他默念着一连串的“卧槽卧槽卧槽”,忽然手长脚长地抓着被子从上铺跳下来,顺手把被子捂在身前,激动地跑到刘振的床位前一把拉下他蒙在脑袋上的被子。

刘振半梦半醒地抬头,就听许寒山跟中邪了一样喊道:“卧槽卧槽我亲嘴儿了卧槽!”

刘振眼睛都没完全睁开:“?”

许寒山:“我亲嘴儿了我亲嘴儿了哈哈哈哈哈!”

他“吧嗒”一口亲在了刘振的脸上,风一样又刮到了别的舍友的床前。

刘振瞪大了眼睛,彻底醒了,恶心地搓自己的脸。

“大哥你有病!?”

在接下来的几秒钟之内,所有的舍友都被许寒山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挨个儿“吧唧”亲了一口。他有个舍友前段时间刚做完一个小型手术剃的光头,这家伙直接没皮没脸地亲在了人家光头顶上。

清晨的室内接二连三地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咒骂。

许寒山拍了拍光头室友的脑袋顶,心满意足道:“嘿嘿,我亲嘴儿了!”

光头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脑袋上,“你做梦亲嘴儿了吧!滚!没穿衣服离老子远点!”

许寒山浑不在意地把被子按在了腰上挡住了下半身道:“你就谢谢我吧,我特意围了东西,不然你更恶心。”

光头脸色都绿了,“滚滚滚滚滚!”

他利索地应了一声“好嘞这就滚”,然后反手把被子扔回床上,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往卫生间走。

他其实今早并没有课要上,但他今天太开心了,浑身精力没地方发泄,索性干干净净地收拾好自己,搭配好了衣服、抹了护肤品,甚至还抓了抓头发。出门之后他就随机挑了一堂课进去旁听,甚至举手回答了好几个问题,全教室都又困又无语地对他侧目而视。

许寒山完全不在乎,他一边转笔一边美滋滋地回忆自己昨晚的梦,每回忆一遍就得无声地傻笑一遍。

嘿嘿,喜欢,甜甜的。

他默默品味了一下心头的荡漾,企图等这股味道淡去。但是过了几秒钟,他——

嘿嘿,还是好甜。

他并不是随机选择的蹭课教室,他大概知道江如鸣今天早上在这儿有课。要换成一般的人,梦里梦见这样的事情,第二天起来多少都得有点别扭,不敢见人家。

但许寒山不一样,他心潮荡漾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起身去见他想见的人,一秒钟都不会耽搁。

他扶着楼梯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赶在江如鸣和何燕然走远之前冲到门口,甚至还有空低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节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嗨!”

他跳下台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哈欠都被他吓回去了的江如鸣。

“早啊!”

江如鸣哈欠憋得眼睛都泛水光,呆呆地咽了回去,看着许寒山。

“早、早啊。”

何燕然也记得他,有点意外地也打了个招呼,“哦!嗨。”

许寒山问:“你们刚上完课吗?”

他拽了拽自己肩上的书包带,热切地看着江如鸣。

江如鸣如实回答道:“哦,是啊。”

她跟何燕然慢慢散着步往前走,许寒山跟她们俩都认识,所以很自然地也顺路一起并排走了一段。

何燕然好奇地问道:“你也有课啊?”

江如鸣挂在何燕然的胳膊上慢吞吞地往前走,旁边就是许寒山,她余光都能看到许寒山胸膛前干净整洁的衣服。

“没,我早起没事儿来蹭课。”

江如鸣惊讶地扭头去看他,“早起?蹭课?”

好……好小众的两个词汇。

“这得是什么课啊……”

许寒山听见她主动跟自己搭话,一下子就飘起来了,快走两步转过来倒退着看着她道:“是啊是啊,就在四楼。有个老头在讲什么传统文化的课,讲到祭祀,一直在说什么祭祀礼仪、牲畜之类的。他说到现在有些地区还保留着中元节和新年上坟祭祀的习惯,有人还烧纸钱纸船纸iphone纸别墅。”

江如鸣听了听,“哦……确实有点意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