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榕和宋思鉴回来后不久外面就开始狂风大作，大概是今夜里有雨。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司榕懒得开灯，摸索着来到床边才打开一盏床头灯，整个房间里昏暗又阴沉，司榕躺在床上却觉得安全感十足，她翻了个身，才察觉到自己身上还穿着宋思鉴的短袖衬衫。

“他现在应该还没睡吧。”司榕自言自语，强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也许她现在就该把衣服还回去。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门前，才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司榕就后悔了。

就当是为了她自己的私心。

司榕倚着房门蹲了下来，怀里紧紧抱着宋思鉴的衣服，司榕轻轻嗅了嗅，此时她才真正分辨出宋思鉴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奇妙的香味，像是清新的柑橘和柠檬怦然炸裂开来，夹杂交错着微咸苦涩却又舒朗的味道，分明是似有若无的清新味道，却总能引起她的怦然心跳。

司榕忽然想起她曾问过宋思鉴喷的是什么哪款香水，他的回答却是从未喷过香水。

莫名地，司榕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翻阅书籍时无意看到的一句话：在生物学中，如果一个人没喷香水却仍能闻到他的体香，大概就证明是自己的基因选择了他。

司榕苦恼地伸出双手拍打了两下脸颊，即便是她的基因选择了宋思鉴又如何，他始终不能对她坦诚以待，今夜她才从宋思鉴口中得知他有过牢狱之灾，或许他没说出口的，对司榕隐瞒的内容有更多更多。

她蹲在地上抱着宋思鉴的衣服神游四海，暖黄色的灯光不合时宜地闪烁了两下，司榕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她对离奇恐怖的事物并不害怕，却独独害怕黑。

司榕还是爬起来开了整个房间的灯，一瞬间房间内灯火通明，司榕眯着眼睛适应光线的变化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怀里抱着的宋思鉴的外套上。

她还在犹豫不决着，尽管私心在作祟，不断地在心中提醒她留下这件衣服，反正往后宋思鉴不会再和她有任何交集了，就当是纪念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恋情。

想了又想，司榕还是拨通了宋思鉴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传来宋思鉴喑哑的声音，司榕猜测，大概他已经睡下有一会儿了。

“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休息的，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

电话那边又传来宋思鉴轻轻清嗓子的轻哼声，惹得司榕的嘴角微微勾起。

“明早我离开时顺路可以去你那儿取衣服。”

司榕一下攥紧了手中的衣服，直攥得衣角有些起皱，司榕支支吾吾，回复他，“可……我还没洗，要不……等我录完节目给你带回去，我记得你的住处……”

“不用了，我不久后就搬走了。”

搬走？仿佛是给了司榕当头一棒。

司榕半张着嘴巴，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模糊了视线，导致她有些看不清手机上宋思鉴的名字，也渐渐看不清手里握着的奶油色衬衫。

宋思鉴的声音淡淡的，让司榕捉摸不透手机那头的情绪。

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对方听出她的哭腔，“你要搬去哪？”但鼻子过于酸涩，即使她极其努力地控制，但声音还是有些微弱的颤抖。

露出端倪了。

就连宋思鉴也听出她鼻子被鼻涕堵住发出的闷闷声，司榕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声无奈的轻笑，他安慰她，“别哭啦。”

司榕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此时手机那头他的表情，会不会他也像她这样难受着，会不会他也偷偷流眼泪了，会不会他在悄悄嘲笑她，会不会……

司榕好想见到他。

虽然仅仅隔着几道墙壁，司榕却觉得他们之间已经隔了无法跨越的万水千山，在这短短一分钟内，她曾不止一次地想要不计后果地推开房门去找他，可悲的是她是个从事演艺行业的艺人和明星，她没有选择不计后果的资格。

这场预谋已久的雨终于在此时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拍打着玻璃窗，发出嘈杂的声音，不止司榕这边，电话那头同样传来雨打玻璃的声音，大概此时的宋思鉴正坐在窗边吧，司榕这么想着。

司榕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要搬去哪里？”

“离开这个城市。”

“那小思怎么办？”

“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它。”

“那绒绒呢！你要把它也一起带走吗？”

电话那头再没有传来宋思鉴的回应，司榕放下手机，静静地望着已经暗掉的手机屏幕。

司榕担心漏掉宋思鉴的回应，又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机贴近自己的耳朵，她屏住呼吸，仿佛这样就能听到电话那头宋思鉴的呼吸声。

真的听到了！

司榕的眼睛倏地亮起光芒，她听到宋思鉴的呼吸急促了两下，接着就听到了他的回应，“是毛绒的绒？”

司榕一愣，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