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儿回来了？”

沈至走到老太太面前，“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让他起身，“讲究这些个虚礼做什么，快坐吧。”

转头吩咐丫鬟，“给至儿倒杯茶来。”

老太太身侧的冯香月柔柔笑着，一只手抚着肚子。

“姐姐呢，怎么没见姐姐？”

沈至看了她一眼，“赵管家寻她有事，处理事情去了。”

老太太握着冯香月的手，在手中不停摩挲着，亲密的倒像是母女两个。沈至也是有些诧异，祖母是个讲究门第的人，在边关的时候，他还怕祖母不喜欢香月，没想到她们两个能相处的这么和谐。

“苏家人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那就好，虽说她父亲是当朝太师，可至儿你也是侯爷，如今又有战功在身，万不能在苏家受了 他们的气。”

老太太看向沈至，“话说回来，昨晚你同念瓷还没有圆房是吧。”

冯香月有些心虚，站起身来，小声说道，“都是月儿的错，昨晚是我身子不舒服，侯爷来看我，这才冷落了姐姐，都是我的错，若是惹姐姐不高兴了，我去给姐姐赔礼。”

说着就要朝门外走去，去给苏念瓷赔礼道歉。

老太太忙将她拉住，“月儿你别管了，念瓷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你好生养好胎才是，往后要事事小心，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

一袭浅紫色的身影跨进了院子，

“房中是谁在里面？”

苏念瓷对着两个丫鬟问道。

两个丫鬟垂着头回道，“是侯爷和冯姨娘。”

她提起裙子缓缓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半夏和知秋。

殿中三人相谈正欢，见她到来，老太太忙放开了冯香月的手，苏念瓷自是注意到了老太太的动作，微微勾唇。

“念瓷快过来坐下。”

苏念瓷望着老太太眼中的慈祥笑意，神色淡淡，“多谢祖母。”

她坐到沈至对面，“念瓷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同祖母还有侯爷商量一下。”

沈至神色柔和，望着她的眉眼，柔声问道，“什么事？”

“是这样的，今年母亲刚刚过世，往年的春日宴都是在三月上旬，今年还是照着旧例吗？”

老太太稍加思索，“皇上既已免了至儿的丁忧，春日宴还是要举办的，况且至儿回来了，是大喜事，至儿回来也没有设宴，是时候让至儿同京中的达官贵人多接触接触，对至儿往后在朝中也有些帮助不是。”

苏念瓷垂着的眸子微眨，“念瓷认为今年的春日宴还是不要举办为好，虽说有皇恩在前，可母亲过世尚未满百日，便要大肆操办宴席，不但对母亲不敬，也恐会落人口实。”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你想得太多了，要是茹沁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同意的，她做母亲的，怎么能挡孩子的路。三年一次的会试今年春天就要在京城举行，放榜之后，就要被各部挑选，至儿好不容易进了兵部，尚未站稳脚跟，万一被那些考中的人影响到前途怎么办，依我看还是趁着这个春宴的机会好好结交几个贵人，对至儿的仕途也有帮助。”

苏念瓷一时没有言语，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太太只看重眼前的得失，难道不明白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家最在意的便是面子，是旁人的看法。若是失了名声，失了信誉有再多的才华也无用。

可老太太的表现让她不欲再辩解，反观沈至，他低着头始终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但他的沉默已经表明了一切，他赞同老太太的意思。

苏念瓷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好，那就依祖母的意思，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在她起身时，老太太一改先前的不快之色，“念瓷呀，你身子也不好，府中事务繁多，是时候该找个人替你分担分担，香月她从小就在晋州帮着她父亲打理客栈，也有些管理的经验，这掌家同掌管店铺也有些相通，不妨让香月帮帮你。”

老太太又解释道，“香月虽说怀了身孕，但也能做些简单的事务，你有空了带带她，多个人多份力。”

苏念瓷没有反驳，老太太并没有说让她把掌家的权利交出去，她若是直接说不行，难免让人说她太过看中手中的权利，不敢让人染指半分。

冯香月走上前去，娇笑道。

“香月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请姐姐多多指教一二，香月在此谢过姐姐了。”

惺惺作态，好像先前挑衅苏念瓷的不是她一般，倒真有几分温婉意味。

沈至见苏念瓷迟迟未答话。

“念瓷，祖母也是为了你着想，你……”

苏念瓷莞尔一笑。

“念慈多谢祖母体恤。”

走出福寿堂，半夏忍不住开口，“她一个姨娘也想染指府中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