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千，我看你为人忠义。你以后跟着老吕好好干，肯定有大发展。这几条臭鱼烂虾，我就先交给你练练手。”

“大哥，您说练手……”吴千盯着赵冬子，征询道：“您是要我像打沙袋那么练手吗？”

“想什么呢你！”浊龙一拍吴千后脑勺，“我是让你练练怎么带小弟！你就先从管教赵冬子这伙人开始吧。”

“大哥，只要是您的命令，我一定照办。”吴千咬紧牙，看向赵冬子的眼神，仍是克制不住的喷火。

“行，领着你的小弟们，先行告退吧。”浊龙挥挥手，便走到墙角拿出扫把，开始打扫满地的狼藉。

“但是，大哥。我需要把他们管教到什么程度？”

“嗯……”浊龙看看欲哭无泪的赵冬子，“把他们训练到扶老太太过马路的程度。”

“是，大哥。”吴千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必死的决心。

赵冬子突然哭了出来，神态满是屈辱和可怜，“谁行行好……杀了我算了……”

“想死？那不是便宜你了么？”浊龙喝道：“给吴千磕头！现在就给我正式拜山头！”

门外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又是嬉笑又是惊奇，还有不少年轻人拿出手机录像。

赵冬子一边呜呜哭，一边推醒被打昏迷的小弟们，然后齐刷刷的给吴千跪拜磕头，高喊“大哥”。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跟着我混。”吴千一边说，一边看着赵冬子，不停干呕，“既然大哥把你们交给了我，那你们每个人的言行都必须和我看齐。”

“是……”赵冬子们萎靡低落，哭哭啼啼。

“第一件事，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纹身。你们身上还是长清帮的图腾，这样不行。你们要和我一样，双肩都给我纹上咱们大哥的名字。”

“啊？”浊龙和赵冬子们同时发声。

“走！下条街就有纹身馆，咱们现在就去。”

看热闹的人群闹闹哄哄的跟着吴千一行人离开，店里终于又安静下来了。

浊龙一边扫地，一边喝着从地上捡起的一瓶杜松子酒，吹着口哨十分悠哉。

“没……没人了吧？”管乐悄咪咪的钻出吧台。

“嗯，现在就咱们俩。我帮你收拾收拾。”

“浊龙？”

“干嘛？”

“原来你竟然是帮派老大，真看不出来。”

“我其实是……”浊龙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自我介绍是黎阳发展银行董事长吧，虽然没错，但缺乏金融知识，说出口有点亏心。

也不能说是静默司武相，毕竟自己根本没答应过吴起。

帮派老大吗？那又我是什么帮哪个派啊？

“你其实是？”管乐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边，满脸的泪痕还没擦去。

“我其实就是个刚出狱不久的坏人。”浊龙哈哈大笑，“算是坏人里的坏人。”

管乐犹疑的点点头，随即紧抿嘴唇，看起来马上又要哭了。

“喂，我说，我不是要故意吓你。”

“你没吓我。只是……”她环顾四周，“这家店所有装修都是我自己设计的，连书架和桌椅都是我自己一点一点做的，这家店……我用了三年才开起来……”

“哦，那好说。我来帮你恢复原样，钱和人，全都没问题。”

管乐浑身一颤，“浊龙，你说真的？你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

“哇！”管乐喜极而涕，突然扑在他身上，“你太好了！”

“呀？你竟然敢对坏人中的坏人这么主动？”

“你就是看起来坏，其实你一点也不坏！”管乐抱紧他就不松开了，小脸蹭在他的胸口。

浊龙一咧嘴，“怎么着？你要再不松开，我可就要开始撩你了啊！”

“从你最初进门的那一刹那，你……就已经在撩我了。”

“是吗？那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起来好沉默，好伤心。”管乐又是小嘴一抿，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你走到吧台的身影，看起来像个伤心的王子，心里充满了故事。”

“喂，你可真是个文艺小妞呀。”浊龙伸手捧起她的脸，“我就是因为一件小事暂时心情不好，你竟然能脑补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管乐摇摇头，俏脸楚楚动人，“我时常会想，某一天，一位忧郁的王子突然走进我店里，然后，他会因为我，再度开心起来。”

“等一下，一般情况下，王子的后宫可都是佳丽三千呢。”浊龙嘻嘻一笑。

“那我一定能在佳丽三千里排进前十的。”

“这么有自信吗？”

“嗯……排进前一百。”

接下来，两人就在这狼藉且温馨的小店里，边喝酒，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