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反正我在很多人眼里，早已经是个死人，只不过是多挣了这些天的时间，我也赚到了，不是吗？”

司徒同说得很洒脱，似乎早已经想好失败的结果了；也对，他这样的智者既然敢设局，岂能没想过？

唐尘意味深长道：“看来我多虑了，你早已经想好退路了。也罢！要是哪天司徒兄没有去处的话，在下的玉京园后院还有不少空地，足以盖一栋独立小院，静候司徒兄随时驾临。”

司徒同淡淡一笑道：“唐兄就这么不看好我？”

唐尘摇摇头：“不是不看好，而是实力悬殊太大，纵使你计谋成功，也会是惨胜。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力量面前，再多的技巧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司徒同手里是有点力量，但是与司徒家相比之下，相差太大了。纵使司徒同取得成功，司徒家损失那么大，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司徒同如何选择了。

“一力降十会？还是唐兄看得通透。”司徒同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继续道。

“既然如此，唐兄为何还答应帮我？不怕被殃及池鱼吗？”

唐尘眉头一挑，漫不经心道：

“我只是顺水推舟，顺便捞一点好处罢了。我正正经经做生意，司徒家技不如人，总不能怪我吧？再说了，在司徒家眼里，我就是个被推出来跑腿的棋子，冤有头债有主，司徒家堂堂大业王朝豪族，不要脸面地来对付我这个柳州城都排不上号的唐家吧？”

“既然好处不小，还惹不了多少仇恨，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为何不做？我可是生意人啊！”

司徒同惊愕当场，这家伙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转念一想，唐尘答应帮他牵制司徒家的事情也做到了啊！只不过把脏水提前泼出去了而已，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一时间感觉无比憋屈，感觉自己亏大了，但又好像没亏。他忍不住问道：“唐兄，你是不是在云州卫那边就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了，故意等着我上钩的？”

唐尘撇了撇嘴：“看你说的，我能得什么小道消息。我知道的你不也知道吗？你之所以不敢大张旗鼓夺取柳州城酒楼，不就是忌惮住在春香院里的那个人吗？这很难猜吗？再加上那人就是来对付红莲会的，那就更明白了。”

“朝廷想拔掉的不仅仅红莲会驻地丰城，还有红莲会身后千

丝万缕的关系网。换句话说，想对付司徒家的是朝廷，你我都是顺手落井下石而已，司徒兄，你可别弄反了主次。”

唐尘可不相信钟离清韵隐藏在春香院后院那么久，只是想要打探消息那么简单。就算钟离清韵这个云州卫统帅是空降了，难道朝廷里就没有自己的情报机构？朝廷的情报机构里查到的消息，还能没有春香院打探到的多？自然不可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钟离清韵是在柳州城注意某个人，或者某一股势力的动作。

司徒同深深看了唐尘一眼，啧啧感叹道：“没想到唐兄早已洞若观火，在下佩服。难怪春香院那人会想方设法把你拉去青州丰城，今日总算见识到了。唐兄，在下有个问题，不知可否解惑？”

“什么问题？”

“唐兄之志，仅仅在小小柳州城的商道吗？”

唐尘双眼微眯，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刘师爷曾经问过他，是否有意入仕为官。钟离清韵曾经问过他，是否愿意入军勒马，封侯拜将。柳州县尊也曾经试探过他，是否愿意入圣贤书屋，搏天下大才之名。但却没有人问过唐尘，他志

在何处？

“唐某的陋室之名，为玉京园，司徒兄可知何意？”唐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玉京园之事。

司徒同顿了顿后，摇了摇头：“在下不知，玉京二字从未在古籍上一起出现过，不知其含义是什么，在下洗耳恭听。”

唐尘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即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长袍上的褶皱，轻声说道：“唐某之前有感，作了一首诗词的前几句，请司徒兄品鉴。”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

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

司徒同静静地看着唐尘背影渐行渐远，没有出声挽留，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唐尘留下来的几句诗。

“天上白玉京……天地赌一掷……”

渐渐地，司徒同的双眼越睁越大，额头上冷汗直冒，就连握着折扇的手都开始颤抖。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大才却丝毫对为官不感兴趣，难怪你在青州立下不世之功却飘然离去，原来你所图的根本就不是名利富贵……唐尘，所有人

都小看了你，连我也小看了你。”

“玉京园，好一个玉京园。”

司徒同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