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2)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姜与乐提着大包小包直往回川斋中去,姜明川毕竟是御史台的人,在官场上的造诣比她这种半道出家的高,有些事不可讲,但时楼有异一事多少能请他帮忙打听打听。

书房中,姜明川收起书卷,起身活动了下久坐的筋骨,顺带接过姜与乐手中的重物, “难得,还能看见你下值后往我这跑,身上伤怎么样了?你要听医师的话,多休息,不要整天跑来跑去的。”

姜与乐嘿嘿笑两声,用手指了指左边的油纸袋, “哥,那是烧鹅,小心渗油,到时候你这墨香味的书房可就变成油香味了。”

姜明川扁了扁嘴,提了提右边用丝绸裹起的重物, “别跟我说这个也是烧鹅。”

“当然不是。”她将其解开,露出一个精美的金丝楠木盒, “这是上好的瑞墨,我特意为你挑的,要不试试?”

姜明川眼前一亮,捧起墨锭,立马在砚面上滴入清水,墨身垂直,轻而慢地开始研墨, “瑞墨质地细腻,墨汁泛紫光,气味芬芳,很难买的,你从哪里搞到的?”

“哥,你喜欢就好,我自有我的手段,要保密的。”

姜与乐心虚地笑笑,提着烧鹅走到偏厅叫小厮再准备些清茶与小食。她想着跟大哥坦白时楼遇险的缘由多半会受他责骂,所以才备了点礼,至于瑞墨,还是徐祈年提的法子,大哥是读书人,送文房四宝总归是用得到的,而上好的文房四宝更是让人无法拒绝,当然,这么珍贵的墨锭也是徐祈年叫人从库房中取的。

“这墨很不错。”姜明川心中舒坦,看着满桌美食,率先夹起一块烧鹅,蘸了蘸小碟中的梅子酱, “嗯,脆而不焦,鹅肉柔嫩又鲜嫩多汁。”

只吃了一筷,他就慢慢放下筷子,望向欲说还休的阿乐,话锋一转, “说吧,今天是来请罪的还是来求我办事的?”

姜与乐瞪大眼睛,脸上浮动着小心思被戳破的尴尬, “其实,都有。”

姜明川面上露出微微笑意,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重新拈起筷子, “这烧鹅是城东那家的吧,排了很久的队吧,你也吃,别自己买的都让我吃了,多没道理,咱们兄妹两边吃边说。”

姜与乐心中动容,话脱口而出, “哥,你真好收买,一只烧鹅就给收买了。”

姜明川睨了她一眼,口中还有烧鹅,含糊不清地讲道: “也就对你这样了。”

“从哪讲起好呢…”姜与乐一下觉得与时楼有关的事过多,但绝不会从上巳节开始讲起, “就从乌啼巷遇袭开始讲起好了…”

一切都是从那支载着承远侯府账簿的利箭说起,再到清安连日来的蹲守,最后就是昨夜一系列的混乱。

“事情就是这样了。”姜与乐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拿起清茶一饮而尽,静静等着大哥发话。

姜明川脸色格外沉重,黝黑的眸子里闪动着怒意,桌上烧鹅只用了三块便再无心思进食,良久,他缓缓张口, “此事你不要管,置身事外最好。”

“哥…”她顿了顿,艰难开口, “这不是我想不想管的问题,而是我,已经被时楼背后的主使者盯上了。”

“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九、十岁的…”

姜明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戛然而止,姜与乐却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跟年龄有什么关系?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姜明川不肯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反复叮嘱着, “反正听哥的,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从回川斋出来后,姜与乐一直心绪不定,她害怕她敬爱的哥哥和时楼有牵扯不清的联系,但内心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非如此,是她多虑了。

回到江月斋,她走到书桌前,拿出昨夜从押送货物的护卫上搜寻到的腰牌,上面刻的是一只嘴角涎有鲜血的狐狸,又抽出自己曾画下的狐狸画像,默默比对起来。

狐狸长得都大差不差,但姜与乐觉得这两只狐狸看着都一样可怖,尤其是嘴角都带着笑的狐狸。

“春桃,你去把清安叫来,他应该跟齐叔在后面喂马。”

春桃得了指令,迈着急促的步子寻人去了。

姜与乐犹记得清安看到这块腰牌时的反应,见过并且带着恨意,当时没有机会细细深究,现在是时候问个究竟了。

清安穿着一身灰色直缀,衣角还沾了些干草屑,若不是背上还背着把剑,别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定会以为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清安,来,坐。”姜与乐把画像和腰牌在桌上调转了个方向, “你看看,是不是认识?”

在她眼中,清安既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又是个经历悲惨的杀手。说他少年,是因为他尚且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都轻易显现在脸上;说他是经历悲惨的杀手,是她亲自见证过他的伤,也亲眼看到过他嗜血的一面。

在看到狐狸面具画像和腰牌的那一刻,清安身子紧绷,眼神更多地落在画像上,继而重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