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顾越岭的招式来路不明,称不上名门正派。她把话题丢了回去,被质问的人反倒变成了他。

黑衣少年凤目微抬,嘴角虽噙着笑,目光却是郁郁沉沉。

他生性敏感,指不定在思考如何杀了她。

奈何大反派虽嗜杀成性,却绝不可能向云顶山弟子下手——

一旦因为这个举动暴露身份,他非但拿不到仙骨,还要落得一个通缉的名头,得不偿失。

如许思韵所料,对方只回她一个礼貌的笑。

“区区小技,不值一提。”

顾越岭学她的语气,多出点儿戏谑之意:“反倒是许姑娘只身一人闯入魔渊……身为仙门弟子,居然不知那是送死的禁区么?”

话茬又被丢了过来。

许思韵脑子飞快运转:“降妖除魔的事,哪能叫送死?再说,顾公子不也在那儿?”

言外之意,你也是别有用心。

“除魔——?”

这二字被他说得讥诮:“真是这般,许姑娘不愧为巾帼不让须眉,小小年纪便有赈济苍生之愿,在下佩服。”

笑面虎。

在《巡途》原书中,他自始至终对仙门成见颇深,连带许思韵这个小弟子一并遭殃。

此人居心不良,许思韵不想与他纠缠不清,闻言笑笑:

“顾公子不顾自身安危,救我于危难之间。我见多了虚与委蛇口蜜腹剑之人,公子可要比他们好上十倍百倍。”

空气里无形的弦将断未断,两人同时抬眼,笑得礼貌。

许思韵笑意未退,忽听身侧传来木门打开的吱呀响,扭头一望,见到个手捧瓷碗的中年男人。

这位应当是医馆里的大夫,瓷碗之中盛了刚刚熬好的药,就算远远隔着,也能闻到一股令人不甚愉悦的苦味。

她从小到大不喜吃药,不经意往前一看,顾越岭竟也微微蹙了眉。

不会吧,不会吧。

之前他被妖魔鬼怪伤得遍体鳞伤,从来抱怨过一句,现如今……因为一碗药就皱了眉头?

顾越岭,他不会怕苦吧?

“二位都醒了。”

眉清目秀的中年男人上前几步:“这是为小郎君熬的药。他被魔气渗透五脏六腑,又失血太多,急需调养生息。”

许思韵只注意到了这药与她毫不相干,长出一口气。

另一边,顾越岭面无表情接下瓷碗。

他虽习惯了受伤生病,却始终尝不得苦味,每当身有不适,往往会从山间直接摘得药草,再囫囵吞入腹中。

煎煮后的药物没了植物清香,散出难忍苦臭。心下觉察出什么,少年侧目一瞥,更生烦闷。

许思韵双眼发光,丝毫不掩饰眼底想要看好戏的浅笑,此刻同他四目相对,飞快将笑意憋了回去。

大夫不知二人关系,谆谆教导:

“年轻人吃这点苦算得了什么,你要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小郎君,你身边可还有一位姑娘,别在她面前丢面子。”

顾越岭:……

他好烦。

顾越岭在原著里拽天拽地,何曾有过如此狼狈之时。谢星摇看得新奇,噗嗤笑出声:

“正是如此。顾公子,俗话说得好,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加油,相信你一定能行。”

她话刚说了一半,顾越岭陡然抬手,将碗中汤药一饮而尽。

旋即被呛到似的皱起眉头。

他当真怕苦。

许思韵幸灾乐祸,想起不久前与他的针锋相对,唇角一勾:“顾公子厉害!”

只可惜没嘚瑟几秒,整个人就傻眼了。

——有小童煎药回来,手中捧着硕大瓷碗,径直来到她床边。

许思韵笑容消失,快乐不起来。

许思韵:“我、我的?”

“姑娘如今灵力全无,身上又多处受伤。”

大夫笑:“虽然这些都是些皮外伤,但若想尽快痊愈,总是要吃些药的。”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许思韵接下汤药,低头看了眼浮动着的不明黑糊糊,又望一望不远处的顾越岭。

对方已恢复脸色,正懒洋洋靠坐在床头,显然是等着看她笑话。

许思韵:……

可恶。

室内沉寂半晌,好一会儿,终于传来轻微响动。

顾越岭默不作声,看着隔壁床上的姑娘将自己缩成一团,给他个背影举起瓷碗。

喝下一口汤药,床上的团子就颤了一下。

顾越岭自认为不是好人,见她如此,神色恹恹扬了扬唇边。

然而很快,少年的眼睫轻轻一颤。

他自幼学习法术,对于身边的灵力波动十分敏感,自许思韵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