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分板、旧照片和橡胶粒(2 / 2)

管理系统里面操作一下,“体育项目可以免考,但是常规运动量的话……”

“嗯?”

“按照学校的规定,大一学生一个学年跑一百圈。我给你减到三十,跑步改成慢走,怎么样?”

“可以。”绮容反正会过来也只是因为要陪月蕊跑步,在操场旁边走走也不错。

“慢走不需要每圈打卡,但是要来办公室签到。陆羽明在管理系统里面改好所有的内容,顺带把绮容的运动量打了个“完成”——其实根本就没有申请了减免就改成慢走的规定,“以后都是周三来吗?”

“至少这个学期是这样。”绮容回答。她选这一天是因为周三上午月蕊没课,可以跑完步再回住处洗个澡;而绮容相反,恰好是因为有课所以陪着月蕊来也不会占用休息时间。

改好资料,陆羽明发消息找了个在操场上训练的学弟过来替他值班,他对绮容说:“我陪你走走,还有几分钟,等等我吧?”

“你不是在值班吗?”

“等下就有学弟来替班了。”陆羽明随口敷衍了过去。

因为也不太清楚体育队是怎么安排值班的,绮容也没有多想,“好吧。”

目前还没有发掘出太多共同话题,陆羽明就讲了一下社团以前的活动或排过的戏。说到明天不用去社团时,月蕊从两人身边跑过去了。

“刚才那是月蕊吗?”觉得那身影有点眼熟,陆羽明问了一句。

“对呀。”绮容看着月蕊的身影,她戴着发带手臂上绑着计步器心率仪,有点像个专业选手。

好像陆羽明也是这么想的,“跑姿还挺专业的。”

“月蕊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可是短跑皇后。”绮容说,语气中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

陆羽明又看了一眼月蕊跑步的身影,然后看着旁边也在看她跑步的绮容,说:“好像每次说到月蕊你就带着点高兴。”

“为什么不?月蕊是我朋友。”绮容用手指轻轻碰着自己的脸,好像在思考些什么,其实也只是犯困,“你没朋友吗?”

“我?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好像跟谁都很好,又好像没有关系特别紧密的人。”绮容打了个呵欠,在没彻底睡醒的时候没有思考地把自己对他的看法顺畅地说了出来。

这下轮到陆羽明瞠目结舌,这几天他没怎么和绮容说话,还以为她忽然就转变了性情,看到她擦了一下打呵欠的眼泪才也觉得她早上也是没醒彻底,什么话都说。“再跟我说说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吧。”陆羽明的话带着点怂恿和,他还真想知道这位从来不遵循前后辈传统的学妹能在他面前说点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在困意中仍旧还没警觉起来的绮容轻轻踢着操场上因为摩擦而移位的塑胶小颗粒,眼睛直直地在远处人群中寻找月蕊,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差点儿变成了粘在蛛网上的昆虫,“就是直觉吧……”啊,终于又在跑步的人群中看到月蕊的身影了。

“怎么会这么想呢?”依旧是带点鼓励、怂恿的口气。

月蕊正好跑过一小队晨练的人,被遮住了,绮容便收回目光,终于在旁边这个盯着自己看了好些时间的人身上钉了一眼,却正好又察觉到了他那观察似的眼神,好像个不遵守阿西莫夫三大定律的阴险机器一样随时想篡夺人类的伦理地位——或许描述得有些夸张,但在见惯各种各样男人的绮容眼中看来,就是这样的。

糟了,忘记这个人很难对付来着了。真应该早点起床喝杯咖啡再过来的,绮容心里想着,很想往后退几步。

“我跟学长不太熟,都不是很了解——起太早会脑袋疼,没法思考,就当我没有说过吧。”说着,绮容还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来增加可信度,“就当我胡说好了。”

刚才的话准确度其实很高,可不像胡说啊。

还有,绮容忽略了“无心之语”的一个要素:要是真说中了,可就不是能用几句话糊弄过去的。他有点讶异看起来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绮容看人这么精确狠辣,使他有点怀疑自己平时的伪装是不是其实特别潦草。

跟谁都很好,但是没有关系特别紧密的人……真的是这样,随便说出自己的几个朋友很容易,说出一两个最要好的就想不到。陆羽明自己也处于混乱之中,但他还是想在学妹面前稍微地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我平时都跟自己专业的人来往多一点,那些跟我最要好的朋友也基本都在校外。”

算警报解除了吧?绮容尽力说出很友善的话语,“喔,真好,我现在都还只认识学校里面的人呢。”

“留学生嘛,只认识同学很正常的,这样安全些。”

两个人都不安地想:总算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