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意(1 / 2)

善善,你厌弃我了吗?

李骁怎么会这样说。

阮善骤然想起在凌霞峰上,她昏迷之前那滴眼泪,滴在她脸上,是李骁的,他为她流泪。

她浑身僵住,呢喃着说:“我怎么会厌弃你……”

她泪水挂了满脸,紧紧看着李骁:“是你……是你瞒我。”

“你是因为牌位的事才对我好,想回报我,”她哭得委屈,“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却不告诉我。”

这是她最在意的事情,她以为的他的好,到头来竟是有条件的一场交换。

她极珍惜,用全部的、纯粹的感情去对待李骁,李骁可以不喜欢她,但却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摧毁她的信任。

若她一开始就知道李骁是蒙面人,后来李骁帮她的时候,她就会想到他是否在因为牌位的事回报她,她就会更清醒地看待李骁做的一切,而不是一点一点沉溺其中。

况且回报而已,合该点到即止,有双方都心照不宣的界限,她会变得更有分寸,不会一再的麻烦他,李骁也可以了却心事,抛下这微不足道的一段意外。

她只会和李骁短暂地相交一下,而后再各自行走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她一直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在这深宫之中,她从来都是这样保护自己的。

可是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李骁是蒙面人,她向他剖开了自己内心最隐秘的角落,甚至还察觉到了她对他的爱意,在知道李骁是蒙面人后,她只觉得难堪。

难堪她一厢情愿爱意渐生,难堪她求助的时候,李骁可能只是为了回报而不得不做,难堪她无知无觉地踏过界限,扰得两人不知所谓。

所以她逃避,急迫地想要划清关系。

李骁看起来有些无措,他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并非因为牌位的事才对你好,我没有告诉你是我的不对,我非刻意骗你,你当时太害怕了,我只是不想你一见我就想起那些。”

他在她面前杀了人,她的胆子小,何苦让她总回忆起这样血腥的事。

他道歉是他愚笨让她伤心,以性命起誓,绝不会再隐瞒她任何一件事。

至于回报之说,李骁心里隐隐有几分明悟,中秋那夜,就是在他告诉她蒙面人的事后,阮善才生出躲避之心,现在又反复提起,可见是她最为在意的事情。

想到她那天压抑的哭声,李骁再一次后悔自己的鲁莽无知。

现在阮善认定了他是因为牌位之事回报她,所以才在宫内多番照顾,李骁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她内心的感受,但也能明白,一件事若出自本心去做,和有目的地去做,其动机结果自然是不一样的。

阮善在求他的本心。

她太脆弱,也太敏感,在他走近的这个位置上,她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

李骁电光火石间想通了她情绪所系,一面心疼,一面极力想要安抚。

阮善哭得身体发抖,指尖冰凉,李骁用被子将她裹好,怜惜地抚去她的眼泪,手放在她脊背上轻轻拍哄。

“是我不忍你受伤,不忍你周旋于太后的重压之下,我心甘情愿做那些事犹嫌不够,怎么会仅仅是为了公事公办地回报你。”

他轻轻收拢手臂,看着她哭得红红的眼睛,说:“我只觉得我还没有护你周全,更没有让你发泄十分之一的苦闷。”

“你为我立碑,连同我的父母一起,我确实心有震动,但却不是我做这些的理由。”

阮善渐渐止住了眼泪,看起来稍平静了些。

李骁继续说:“我从不对你说谎话,你知道的。”

她眼睫轻颤了一下。

“你忘了,我是生性凉薄无情的疯子,”李骁想到自己从前的行事,“只有我想做的,没有任何能裹挟我的,是我想对你好,无关任何事。”

他说得恳切,也诚然如此,若仅仅出于回报,他绝不会与阮善牵扯更多。

只是这一句却不知哪里触动了阮善,她微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从前会觉得抚慰妥帖的东西,现在只愿视而不见,她还在钻牛角尖。

李骁轻声唤她,阮善回头,忽又问:“你愿意我嫁与马伯牧。”

李骁心脏紧了一下。

阮善目光幽幽,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骁眉头微拧。

他从前不愿阮善受了委屈,处处呵护,但确实未曾有过男女之意,他更多将阮善看作妹妹,或许也有隐秘的情愫暗生,但他没有考虑过将来。

中秋那时,阮善说起谢昭,又问及他想要娶什么样的妻子,他提到了自己的父母,流露出一分真实情感,他身负家仇,向来对儿女情长没有半点心思。

对于马伯牧,一方面他人品家世确实合格,一方面,他不想看到阮善说她不堪与之相配,他想证明一件事,就是只要阮善想那她就什么都可以得到。

调查马伯牧,掣肘宁平驸马卢家时,他想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