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凡尘(1 / 2)

郭宗臣来1024寝室敲门前,卢桑的室友们正在拿他打赌。

方凯笃定班长今晚一定会来找卢桑,拜托他给同学们补课。

曹君洲则不信,他辩道:“班长深知老卢向来不爱掺和这档子事。他要真来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来找人一起开黑”。

薛帆躺在床上不置可否,笑道:“不如你们打个赌吧,输了的人,从明天开始在宿舍洗一个月的衣服”。

两人都自信满满地答应了。正主卢桑却一言不发。

曹君洲忍不住问他:“老卢,要是真找你补课,你会答应吗?”

卢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对他们的玩笑话,倒也没放在心上。他笑了一声,说道:“你俩无论谁洗衣服,都不用洗我的,你俩洗衣服无非是让脏衣服跟水说会话,这质量我可不放心。”

不一会儿,郭宗臣果然来了。彼时卢桑正在卫生间里洗衣服。T大住宿环境尚可,除了寝室配备空调之外,宿舍楼里也配了几台洗衣机,投币就可以使用,但洗衣房对卢桑来说形同虚设,一来排队时间太长,况且他又是个极度洁癖之人,若不是寝室空间有限,他或许会自己买一台洗衣机吧。

郭宗臣已经在寝室里吐槽了好一会儿,他十分悔恨自己挖了个大坑,说好明天收集寝室长发来的补课信息的,没成想这几个小时已经陆陆续续都收齐了。统计起来一看,需要补课的人太多了,放在其他专业甚至都可以开个班了。残酷的现实是,可以提供补课帮助的学霸凤毛麟角。但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了未来两年的和谐共处,也为了保住他头顶的乌纱帽,他不得不四处求人了。

这一脸无奈的样子,很显然,他是在其他地方碰了壁。

卢桑刚端着盆从洗手间出来,就被郭宗臣拦住了去处。这个体重快到两百多斤的山东大汉此时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佯装声泪俱下地道:“大神快救我一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可惜卢桑这厮压根不吃这套,迅速扒拉开他环绕的双臂,扔下一句:“我不信佛。”就径直走向阳台。

室友三人一脸笑意,同居两年,他这样的冷漠脸可是天天见,也难怪班长一来就吃瘪。

“班长,你就别指望老卢啦,他是不会从了你滴,”虽然洗一个月衣服是既定的事实了,但调皮如曹君洲还是不忘添油加醋:“况且,我们1024可没给您添麻烦,你说对吧,薛寝室长?”

薛帆依旧懒懒地躺在床上,答应道:“对啊,班长,我们都是自给自足的。”

郭宗臣从板凳上跳起来,气鼓鼓地道:“你们几个可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寝室内仍是一片嬉笑的景象,卢桑自顾自地在阳台上,慢条斯理的晾衣服。到底是个讲究的人,即使是在晾衣服这样的小事上。根据衣服的不同,用的衣架也是不同的,上衣用普通的衣架,但一定要抖平了不能有一点褶皱,裤子类的要用裤架,袜子用一字的小夹子,一排能夹上三四双,不过他的衣服向来都是当天换洗,只因这南方多雨潮湿的天气,即使在夏天也不能很快晾干。

终于,等他拿着空盆走回室内,郭宗臣还是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可怜巴巴地问道:“老卢啊,你就帮我这一次吧,《线性代数》和《金融学》两科就行,其他科目我都找到人了,这两科你最拿手,你辅修了金融专业不说,高数老师还那么稀罕你。”

“师太对他何止是稀罕,简直是赤裸裸的偏爱。”金柏伦接着话茬走进了1024寝室。

金柏伦所言不虚,教数学的侯老师俗称“灭绝师太”,奔四的年纪,冰山美人面相,顶着时尚的纯黑波波头。据不完全统计,师太带着大一大二至少四个班级,加上大三大四还要补修重修的最少也有六个班级了。在事业上这么打拼,师太结没结婚倒是不知道,但素日里人狠话不多,在她手上挂过科的学生不计其数,一到期末哀嚎遍地。

师太对卢桑的态度可大不相同,不知是因为同样生了美丽的样貌,还是单纯对学霸的偏爱。两年来,在数学课上,她总是爱有意无意地走下讲台,靠在卢桑所在的课桌上讲题,课间也喜欢找他聊天。有一次下雨天,在阶梯教室里,地板打滑,卢桑摔了一跤,她可是心疼了好半天。

“别胡闹,我是个实力派。”卢桑总算出了声。

“哎呀,知道你是真金不怕火炼,我们不才来找你的嘛,你看给班长急的,大家一起复习对你也有好处的呀。你申请出国留学,那些一流学校入学门槛老高了,本科四年的均分得在九十分以上才行呢,你这单打独斗的,万一有门课拖低了均分,不也得不偿失嘛。”金柏伦接过班长的接力棒开始了第二轮游说。

躺在床上的薛帆抖了个激灵,问道:“怎么,老卢,你要出国?”

卢桑点了点头,也顺便答应班长助他一臂之力,但不是花时间给同学补课,而是想办法找师太和金融学蒋老师划重点中的重点。

这倒是正中金柏伦的下怀,他心里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