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2 / 3)

在繁华的地方工作的警察忙得找不着边,时刻准备出警。而这种深山沟却十天半个月都接不到一个报警电话。

孟子辉开车,小张、小王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询问案情,做笔录,忙得不可开交。

老婆婆没想到时笺报警,一边说时笺欺负她,一边嚎哭。

年轻男人结结巴巴说起案情。

不过是老婆婆与年轻男人擦肩而过,老婆婆见年轻男人穿着太过花哨各种嘲讽挖苦,年轻男人感觉备受侮辱,又觉得对方不过是个老婆婆,扬起手中的拳头,打得轻,但的确打着了人。

还真是说不清谁对得很多,谁错得更多。

就像她和纪夏。

纪夏错得多。

她妈妈时倾错得也未尝不少。

小张小王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干净利落地处理了问题。

年轻男人的确动手打了人。

赔了钱。

老婆婆嫌钱少,心有不甘,哭闹撒泼。被小张小王一顿教育后勉强收了钱,气鼓鼓走了。全无之前向警察控诉自己年老体弱的颓废样。

小张、小王又围着年轻男人教育:她说什么由着她说去啊!动手你便是给了对方讹诈你的机会!我们知道你只推了一把,可你的确动手了啊!以后遇见这种女人不管就行了。说你几句你就动手,这便是给别人机会啊!你该谢谢这里民风淳朴!不然她往地上一躺再闹着去医院检查,你今年的虫草就白挖了!

年轻男人终于也走了。

“所以年轻人反抗也是过错?”全程围观的时笺问孟子辉。她记起那个所谓的奶奶和当年的纠纷。

“可以反抗,但能不动手、绝不动手。现在城市里到处都是监控,警察会调查。监控只有视频没有声音,如果有别有用心的人将视频放上网,看客听不见对话,只能看动作。何况这个男人的确动了手。”

时笺微微点头。

孟子辉说得有几分道理,毕竟当年时笺被群起而攻之也是因为那老妇人说时笺推了她一把。

麻烦的人哪里都有,不分国家与民族。

见时笺在,小张小王趁着孟子辉不留意一溜烟钻进警车,开走。小张还将头探出车窗大声喊:“所长你记得送时笺老师回学校啊!”

孟子辉有些尴尬。喃喃回去再收拾他们两个。

时笺噗嗤一笑,将一口袋菜递给孟子辉。笑得调皮:“所长大人,记得要顺应人民的要求哟。”

事已至此,顺其自然,以免两人都尴尬。

她没有忘记调侃:“还有,我记得坐车时不能将头伸出窗外。”

孟子辉有些意外,笑了,又拿过时笺手中的另一个袋子。

时笺由着他。

有些事说清楚就行了。

“孟所长反正都去了学校,不如顺便给学生讲一讲如何面对生活中的小冲突?”

“时笺老师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教育机会。”

“我只是怕所长白跑一趟。”话已至此,清清楚楚。

孟子辉笑眯眯,说不算白跑。送时笺回学校是大事,顺便检查一下学校的围墙是否有安全隐患也是大事。

阳光从背后照来,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孟子辉的影子比她的长,比她的宽。他比纪夏还高,做过刑警,一身腱子肉。英武而帅气。

孟子辉身上有许多女生都喜欢的“安全感”。

从小到大,时笺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安全感。

一个是妈妈时倾。

一个是纪夏。虽说大学时的纪夏又高又瘦,似乎风一大就能将他吹走。但那个时候只要有他在,她便觉得他们两个便无所不能,可以坦然面对一切困难与危险。

而今,这两种安全感都消失了。

时笺学着强大。努力让自己成为能给人“安全感”的那一个。

“时笺老师。其实我想追你做我女朋友。”孟子辉忽然说。

时笺脚步顿了顿。

太突然。拍偶像剧吗?

也不突然。有些事她能感觉到。

只是她的影子朝后退了一步。

这种时候偶像剧女主要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红着脸,不管接受还是拒绝。

她只笑着说:“大家都说文件就算彻底删除也可以从细枝末节寻到痕迹找回,所以最简单的方式是直接覆盖。可,如果现在我连文件都没办法彻底删除呢?”

“也可以重新建一个文件。”

“难道不会不公平?不管对原来的文件还是对后来的文件。”

“时笺老师,你似乎很看中公平。”

时笺过去便发现自己性格中对公平有比一般人更深的执念,过去她只当是自己太过执拗,今天与妈妈打了电话,她忽然意识到,这对公平过分的执拗或许只是因为从小到大,她和妈妈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