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艰难的移动的眼珠，她看到牧光正在和女鬼周旋，动作灵敏轻巧，丝毫没有占据下风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害她？

或许人在濒死的时候真的会想起很多事，她想起了她的哥哥乔普。

之前她不知道别墅的院子大门是有锁的，她的哥哥是倒在别墅门外的院子里，那是不是说明，杀了他的凶手其实就是别墅的管家，因为除了主人，就只有他才有钥匙。

哥哥被杀的前一晚，她刚好碰到了牧光和管家在说话，管家的表情激动而欣喜，并像承诺了什么事一般点点头。

她又想起叶紫珠，那个不怎么聪明的女人，丽嘉的父亲在酒馆里露了钱财，依照贫民窟的惯性，被抢几乎是不争的事实，而一但丽嘉的父亲被抢，他又怎么可能不交代出他们？

原来，所谓需要钱财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刻意带着显眼的铁箱，而不是用布包裹也是，去拜访阿道夫而不是直接离开，把珠宝交给虚荣的叶紫珠，并任由她戴上，最后再把叶紫珠和他们分开，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她不也一样吗？她以为自己是做了最英明，最安全的决定，其实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死路。

她以为她很聪明，实际上却早已掉入别人的陷阱而不自知，无论是她，叶紫珠，还是哥哥，都一样是那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任凭他操纵。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

祁郁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了乔欣的尸体和有些狼狈躲闪着的牧光，她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只是乔欣有些点儿背，偏偏选中了真凶。

祁郁倒也没有什么伤心的情绪，她的原则是能救则救，至于救不了的，她也不是神仙，没办法起死回生。

祁郁上前几步，把女鬼掼到地上，又补了几下，这只女鬼还不错，怨气很足，要控制一些，别打死了，她的傀偶还没喂呢。

“阿道夫先生，你就是杀害丽嘉的人吧？”牧光拦住了正欲逃跑的阿道夫“虽然你母亲是帮凶，但给了她最后一击的，是你吧？”

丽嘉脖子上的断口做不了假，没有反复劈砍的痕迹，干净利落的一刀，却几乎把脖子砍断了，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身为中士的阿道夫符合这一点。

“我和丽嘉，是从年幼时就认识的。”或许这个秘密在心里憋了太久，阿道夫说的时候，反而觉得有些解脱“她说她的梦想是离开贫民窟，当一个大明星，而我的梦想是当一个军官。”

“谁能想到，她如愿以偿的成了大明星，但我却一事无成，虽说进入了军队，但也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士而已。”

阿道夫没有管有没有人在听，他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她看不起我，她说我的顾虑太多了，她可以帮我找关系，让我晋升，让我过的不那么艰难。”

“我想拒绝，可是丽嘉是个打定主意就一定要做的人，所以……最终她还是做了，她又多了一个高级军官作情人。”

“你这是在推脱，”祁郁一针见血的指出阿道夫话中的漏洞“如果你坚决不晋升，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你。”

说到底，阿道夫想在丽嘉面前保留一点自尊心，他想靠自己，可他又真的很需要人脉，嘴上说出来的话是拒绝，但他并没有真的拒绝了这些好处。

“是的，”阿道夫捂住脸“我是个一无是处的懦夫，我一直没办法接受，杀死丽嘉的不是我的母亲，而是我自己。”

纵然是母亲先动的手，他也是终结了丽嘉性命的凶手，丽嘉脖子上的伤痕是他砍的，他为了给自己和母亲脱罪，连夜把丽嘉的尸体搬到了别墅里。

在警察问他的时候，他有无数次机会承认，但他没有，他依旧说着早已准备好的谎言，努力撇清他和丽嘉的关系。

没有任何借口，他必须承认，他是个胆小、自私、懦弱又唯利是图的人，一个杀死了丽嘉还不敢承认的卑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