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令宴(六)(2 / 3)

猝不及防地,拐角处出现了一位佝偻着背、穿着宦官服饰的宫人。

他惊喜地仰头看着御剑疾驰的徐屿宁,不胜欣喜地行礼:“徐宗主,可算寻到您了!”

灵力波动在刹那散尽。

……

【宿主,攻略对象被拦住了。】

“知道了。”晏时面色平静,提着那把未命名的长剑,挑开了面前的殿锁,而后又自顾自地握上剑身,再次划破掌心那道伤疤。

血珠争先恐后从伤口里冒出,在砸进雪地的瞬间,丹田上无数道裂纹被强行粘合,充沛灵力久违地填满干涸的丹田。

如纸般惨白的双颊重新涌上健康的红润,他顺畅地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面露恍惚。

许久没有动用过灵力了。

他垂下眼睫,将怀念和怅然一并敛去,面无表情地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殿门被再次关上。迟来的寒风撞上紧闭地殿门,徘徊片刻无果,才悻悻离去。

同寒风一道被拒之门外的,还有无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宫人。

“殿下,夜来叨扰,希望没有打搅您休息。”晏时抬首望着泰然自若坐在桌边的誉王,依规矩行礼。

滴答。

血珠沿着掌纹向下奔涌,滚落在地。

“你来了。”

誉王淡定地为自己斟了杯茶,笑着招招手:“来,咱们一起品茶。”

他像是预料到了晏时此行的目的,不为流血惊讶,也不再自称本王。

“若是没有上次那杯酒的醇香,我是不肯一品的。”晏时动作彬彬有礼,说出口的话却夹枪带棒,格外不留情。

誉王没有接话,只是为他也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的动作。

滴答。

掌心的血还在向下淌。

晏时手指悬在茶杯上空,虚空一捏,茶杯便碎成齑粉,徒留紫色的蛊毒被拎出。

“看来这杯茶,和上次那杯酒一样精彩。”他语气柔和,“可惜、可惜。”

誉王噗嗤一笑,五官扭曲起来:“是啊,浪费了我的好茶,你拿什么来抵?”

滴答。

抬手间,血珠滚入誉王的茶杯中。

血珠与茶水融为一体,变成一盏泛红的浑水。

“这并非属于你的东西,殿下……何故愤怒?”

涌动的暗流被轻易刺破,誉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掌心举起一股黑气袭向晏时——

不料,晏时比他更快一步。

黑气中道而止,手臂也软绵绵地垂下,失去了与之一战的能力。

他木木地低头,看向那把贯穿自己胸膛的长剑,嚯嚯吐气:“你敢杀我?一会你师尊来,看你如何交待……”

“我师尊?”晏时动作缓慢地抽出长剑,轻轻笑了,“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师尊……这时候去请她,她只会怪你误了她的事,才不会乖乖跟着来。”

“不过,这也帮了我的忙。毕竟这些腌臢事儿,她没必要参与。”

……

徐屿宁急急勒停遂刃,表情不善地上下打量这名宦官:“誉王身边的?”

宦官满脸堆笑:“是、是,誉王殿下请您……”

她不耐烦地一挥手,宦官瞬间噤声,他惊恐地扒拉着自己的喉咙,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别紧张,隔半个时辰就好了。”徐屿宁催动遂刃继续向前,循着灵力波动消失前的方向而去。

宦官欲哭无泪地瞧着对方缩成一枚黑点的背影,又急匆匆往回赶。

这下可糟了,如何才能给誉王一个满意的交代啊!

没赶几步,又是一阵疾风擦着耳畔掠过,他被人抓着后领提起来:

“慢着,我同你一起去。”

……

“原本想等师尊走了再处理你,没想到你却是等不及了。”

誉王震惊地瞪着他,面色灰败下去,生命力从胸口那个窟窿溜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把剑头一次见血,却是你这等肮脏污秽的劣等血,真是糟蹋了。”晏时温柔地说道,“没关系,待我回去后再好好清洗。”

誉王的脸像没气的皮球般迅速瘪下去,只剩一层薄薄的人皮。晏时脸上笑容依旧,以剑尖残留的血珠画阵,将地上这层轻飘飘的人皮踢进阵中。

阵法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映在晏时脸上,衬得他如鬼魅,诡异得让人背脊发凉。

不过几瞬,人皮再度充气,重新变回成年男子的大小,就连胸口的窟窿也恢复如初。誉王豁然睁开眼,有些迷茫地打量四周,在和晏时撞上视线时一惊:“你是何人?来人——”

话音未落,他就因体力不支晕过去。

晏时冷静地处理干净阵法痕迹,又将誉王抬上床榻,才销了消音决,准备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