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3)

荆捷要去推门,他忙伸手拦下,旁边的杨信也驻足,瞥了他一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里面响起阮楷不满的质问。

那个声音继续:“杨徹的出身,旁人不知,你该是知晓的,名义上是妾生庶出,其实不过是外室子,本是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即便现在高中乡试解元,杨夫人还是不承认此子,宗族族谱都没进。齐大人怎么可能将爱女许配于他?”

“贾斛,你积点口德!”

“我未说一句虚言,永平府何人不知?”

杨徹的拳头已经攥紧,余光扫了眼一边的杨信,杨信面色平静,一如刚刚,似乎没将这几句话听进耳中。荆捷一脸尴尬地看着他们兄弟,这种听人背后戳脊梁骨着实难为情。

“杨公子……”

“我撕烂他的嘴!”张延怒吼,一脚将门踹开冲进去。

“张大哥。”杨徹急忙去拽人。他哪里能够拽住一个习武二十多年的人,眼看着张延从自己手中挣脱冲到贾斛面前,一脚将人踹翻在地,扑上去抡起拳头就打。

他要过去拦人,手臂被人抓了把,回头见到杨信手掌死死扣着自己,一张脸阴冷地如下一层寒霜。

面前贾斛被张延狠打两拳,这时杨信才松手。

他忙过去和旁边的书生一起将张延拉开。

贾斛疼得蜷缩一团,面部扭曲,嘴角溢出一条血线,呻-吟之声细微。

旁边站着几位书生,不知是惊得没缓过神,还是不愿沾惹此事,看着地上的人也不上前帮忙。

杨徹目光扫过众人,自己去扶贾斛,并请荆捷帮忙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张延盛怒下的一脚不轻,真有个性命好歹来也麻烦。

贾斛想推开他,手上没有力气,坐在椅子上身体还在颤抖,额头一层密汗,嘴角抽搐不断。

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指着张延骂:“无德莽夫!”声音低哑,中气不足。

“你更是无德!”张延怒骂回去,“四书五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背后污言秽语诋毁旁人,哪本圣贤书教你这些肮脏东西?真给读书人丢脸,给永平府丢脸!”

杨徹喝一声,张延这才住口,依旧怒不可遏地盯着贾斛,似乎他再开口说一句不堪之言,就将人从身后窗户踹飞出去。

杨徹歉意地朝众人施礼,“杨某亲随是武人,性子耿直,刚刚冲动了些,惊扰诸位公子,杨徹在这里给诸位公子赔罪。”再次郑重地躬身作揖。

在场十数人,没见过杨徹也听过杨徹之名,对杨徹有些耳闻,知晓他品性,瞧他这会儿态度诚恳,举止有礼有节,心中原本生出的一点不悦也平复下去。

荆捷今日组织的文会,作为主家,他先开口。

“有误会坐下来慢慢说。”招呼众位同窗入座。

杨徹未有落座,再次朝众人拱手,对腹部疼痛难忍的贾斛责问:“贾兄,你我相识多年,我杨徹自问未有愧对你半分,你编造这些子虚乌有之言诋毁于我,目的何在?”

贾斛冷冷斜他一眼,痛得说不出话。

杨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转而对众人道:“在下受荆兄相邀,来此与诸位论文,本不该谈及私事搅扰诸位,但是今日却不得不谈,还请诸位见谅。”他再次拱手道歉。

“子清……”阮楷走上来拉下他,皱着眉头微微摇头,示意他莫要说。

荆捷和另两位书生也有心打断他,不想他太尴尬。

他知晓他们好意,毕竟在外人看来他的出身并不光彩。

但是若今日不说清楚,他相信明日这件事就会传遍大街小巷,被人添油加醋,只会传得更难听,不仅自己,整个杨家都蒙羞。

他给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对众人说道:“我若不说清楚,家父家母会一直被人恶意造谣,我想任谁都不能忍受父母被辱。”

他瞥了眼杨信,这么多年他对自己充满敌意,也因为自己身份。他不喜男人宿花眠柳,更憎恶男人背着妻子养外室,偏偏自己的父亲“养外室”,还有一个“私生子”。

他正要开口,杨信先出声,凛然对众人道:“舍弟与在下虽非同胞,却也是杨家堂堂正正子孙,岂由旁人诽谤?当年庶母身弱,需要静养,才寄居在外,舍弟至孝一直随侍左右。后来庶母过身,舍弟重回府中。家母贤良宽仁,庶母温柔知礼,舍弟更是至善至孝,贾举人是从何处听来那些污秽之言?贾举人也是读圣贤书之人,更该懂得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自尊自重。莫读了圣人书,还如荒野村夫一般粗鄙。”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杨徹听完这些,怎么都觉得不像杨信能够说出口的话。

少时他被外人拿出身嘲笑,杨信都冷眼旁观;在家中不高兴,就骂他“野小子”,从没有为他说过一句话,今日破天荒了。

在场众人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贾斛满腔怒气,捂着腹部,指着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