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马车之后，褚归蕖还在回味刚刚吃到的瓜。

这两件事原著从未提过。陆少尹和褚归荀的恩怨她听懂了个大概，不过宣平坊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她悄悄撩起窗帘一角，外面褚归荀正和追月走在一起，还在安抚臭脾气的黑马。

虽然褚归荀是当事人，但他显然不会回答。看刘十三之前偷笑的样子，他应该也知道。

褚归蕖掀起另一面的窗帘，小声呼唤：“刘十三。”

“四娘子有何吩咐？”

她压低声音：“刚刚陆少尹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情况？”

马车里的五娘也支棱起耳朵。

刘十三无奈道：“四娘子还是别问了，即使这么小声将军也能听到的。”

“哦，我想问的是，之前陆少尹是怎么抓住那个南诏细作的？之前没来得及的问你。”

刘十三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答道：“那人身形与寻常男子无异，自逃入西市就混在游览花灯的百姓中，随着人群游走，很难分辨。只是他的左手受过伤，总是不自觉地抖动。陆少尹就是凭这一点揪出了他。”

“原来是这样。”

褚归蕖放下帘子，心里还是很好奇。不过一时没有人能解答她的疑问。皇后姐姐会不会知道呢？等回宫后去问她吧。

不过一会，她又掀起帘子，问褚归荀：“叔父，你不累吗？要不要坐车？”

“我不累。怎么，四娘觉得无聊？”

褚归蕖小声道：“是啊，五娘都不同我说话。”

褚归荀想了想，问她：“你想骑马吗？”

褚归蕖看看追月，好吧，她看不出来马的情绪。

“我不记得我会不会骑了，而且，追月还在生气吗？”

褚归荀笑道：“放心，他不生气了，而且我会扶着你的。”

褚归蕖回头问五娘：“五娘，你也想骑马吗？”

五娘摇头。

“那你介意马车稍微停一会儿吗？”

五娘仍旧摇头。

于是褚归蕖叫停了马车，还不等盈竹反应过来，拎着裙角就跳下车。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褚归荀：“我要怎么上去？”

褚归荀的答案是双手握住她的腰，一举将人送到马背上。

褚归蕖小声惊叫着，两只手紧张地抓住马的脖子。

追月抖了抖耳朵，不满地咴咴出声。

褚归荀把缰绳递到她手里，道：“不要抓着他的鬃毛，像这样，轻轻地抚摸就好了。”

褚归蕖平复下心跳，一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轻抚追月的短毛。手感略显粗糙，不像看上去那么油光水滑。

她注意到追月的鬃毛编成了一条条麻花辫，整齐地垂在一侧。

“这辫子是谁编的？手好巧。”

“应该是七月编的。”褚归荀思索了一下，“他会给每匹马编不同的辫子。”

“七月？是你府里的养马人吗？”

“对，他负责照顾马匹，喂食、洗澡都是他在干。”

“叔父，你养了多少马？养在哪里啦？”

“记不清了。主要养在太尉府的马厩，还有的在京郊的马场。”

居然记不清了，是养了多少啊？而且还有一座马场？褚归蕖再次感受到了褚归荀的富有。

骑在马背上的感觉很新奇，随着马的步伐一颠一颠的，但又不至于叫人难受。褚归蕖很少从这么高的角度看周围，她好奇地四处张望。

长安城中不禁纵马，经常有骑马出行的男女，路人也都见怪不怪，只是时不时有女子偶然瞥见褚归荀，然后就愣愣地盯着他看，半天不迈步，直到被别人撞醒。

褚归蕖好笑地对褚归荀说：“叔父，真的跟太后说的一样，半条街的女人都在看你。”

“早就习惯了。你再跟我出来几趟也会习惯的，反正她们也只是看看，无所谓。”褚归荀悠然地迈着步子，没有任何不适。

“你们下次比赛是十日后吧？到那时我再出来。”

“好，这时节的长安是最舒适的，合该出来走走。”

“可惜我不能出来太久，吃过饭就该回去了。”宫人出宫办事都是有时限的，即使是太后的贴身婢女也一样。

“唉，当初是因为你与韩夫人处不来，才会把你接进宫的。如今你的病好了，却又被困在宫里了。也是阴差阳错。”褚归荀说起来也是无奈。

“啊？不是陛下强行要我进宫的吗？”怎么和怀瑾说的不一样？

“那是一方面。此事说来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等吃饭的时候我再讲给你听。”

褚归荀望向前方。

“马上就到了。”

褚归荀熟门熟路地领着两个小娘子走进了二楼的包间，桌上的菜已上齐。一个小二正守在门口。